【相二】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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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鸟来的第一天。
相叶雅纪就像平常一样下班回家,打开门的瞬间就听到了卧室传来的不断的疯狂击打玻璃的声音。
相叶雅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抓起靠在墙边的高尔夫球棍,一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卧室走去,一边给经纪人悄悄的播着电话。
撞击拍打的的声音在疯狂地持续着,一下接着一下。
相叶雅纪一边祈念着自家的防盗玻璃窗能够足够结实一些,一边猛地打开卧室的门。
"相叶君?怎么了?"经纪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焦急地传来。
"没,没事…
"就是,有一只鸟……想要进我的房间?"
相叶雅纪楞楞地看着窗户外那只突然停止了撞击,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看的那只雪白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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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的第二天。
那只鸟因为疯狂而持续的撞击而受伤的翅膀被相叶雅纪细致地撒上了药,还用纱布结结实实的缠上了。
它像那只傻乎乎的著名猫科和鼠科动物的生存竞争动画片中的那只黄鸟一样站在相叶雅纪为它准备的小鸟笼里。
可相叶雅纪下班回家的时候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比昨天要轻的多,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像是在敲着门。
相叶雅纪打开卧室门。
又是一只雪白的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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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两只鸟一同站在那个小小的鸟笼里,幸好两只鸟的体型都算不上大,但在这笼子里也十分拥挤了。
相叶雅纪仔细端详着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鸟。
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点不同。
没有被包扎起来的这只的尾巴那儿有一根血红血红的毛。
而今天新来的这只,要放在哪儿才好呢?
相叶雅纪看着在窗外安静地盯着自己看的那只雪白的第三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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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来的第四天了。
第三只鸟尾巴的血红比第二只更多一些,半边尾巴都是红色,像一个红斑点。
他被安置在鸟笼子的上面,勾着他的爪子立在两只同样安静的先到者的头顶。
而第四只鸟也如同有什么约定一般在窗外静静的站着,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房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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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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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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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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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白鸟越来越多——而现在将其称为白鸟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了,他们身上的红色羽毛的面积越来越大,它们占据了相叶雅纪房间靠窗户的几乎半个天花板,却一点也不熙攘,只静静地站着。
房间内四处是或白或红的羽毛。
而站在窗外的静静盯着屋内的男人的那只鸟,除了雪白的一片胸膛外,浑身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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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有一种病叫做飞鸟症。
得此病的人伤口中会飞出黑色的鸟,使得病者痛苦万分。
得病者若是自杀,便会飞出白色的鸟,白鸟会纷纷飞到心上人的身边。
期间仅三十日,一日不多,一日不少。每一天化出的鸟身上都会多一片红羽,而三十天后,此鸟将会变得浑身火红似血。
而若此时无人认出这鸟就是死去这人,白鸟便会消失不见,而死者的灵魂也将消散而去。
若被及时认出,鸟群将会变回那人的样子,得病者复活,此病得以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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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二宫和也忍受不住黑鸟飞出的疼痛,选择自尽的时候,他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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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觉得自己等不到第二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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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那人总是笑的,笑容中透的是极致的温柔,沙沙的笑声中,黑漆漆的瞳孔中,弯弯的眼角的小细纹中,浸透出来的。
但这温柔却也是疏离的。
——也说不上是疏离,那人和二宫和也总是亲密的,甚至有很长一段两人几乎每天都跟彼此粘在一起的时光。
但二宫和也却总觉得那是疏离的。
坐在一张沙发上,肌肤无法触碰的疏离。
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垂下的手指和手指无法勾结在一起的疏离。
躺在一张床上,无法互相拥抱的疏离。
让二宫和也无法迎接第二个结局的疏离。
但他必须去,并且必须全力去飞到那人的身边。
所以他拼尽全力地敲响了相叶雅纪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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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是第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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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白色和红色翻滚着。
浑身血红的鸟呜咽着疯狂撞击着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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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手拉开窗户,将那只鸟双手捧进屋内。
"你起码在墙上用爪子写个名字啊。"相叶雅纪笑着叹了口气,轻轻地吻了鸟血红色的喙。
"如果不是我的话,哪有人能认出来啊,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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